在同学录的卷首写上同学对我的评价,也写上了自己的回答:“是女人,非女人;似男人,非男人;我自己说:我是一棵小小草!”
我是一棵孤单的小草,没有生长在群群簇簇的草丛里;没有生长在辽阔的草原上;也没有生长在肥沃的土地上。我生长在石垒的夹缝里,或者生长在岩石上、稀少而贫瘠的土粒上。没有花的芬芳,也没有树的高大。
我顽强地生长着。石垒夹缝的深处,只要有一点点草根可以触角的地方,我就顺着那缝隙左折右弯地向上伸长,直到露出芽白的尖头,转变成稍稍的浅黄,然后长成又粗又壮的一抹深绿。当人们偶然发现那抹深绿,胜于其他,折摘而把玩,甚至入口而细嚼,便有尤胜的馨甜。虽然身碎,可我的根依然在缝中,我还会再生长出深绿。
岩石上、悬崖边,只要风儿把粒粒的草籽送到那里,我便在土粒上攀岩,沿着沟隙努力向着能享受到一点点阳光照射的地方生长,不计较扎根的土粒是否稳固和坚实。长出比肥沃土地上群草更多更长的根须沿附着岩石,不至于微风细雨中不堪一击地坠落深谷。
脚蹄踩碎的是我的容颜,嘴巴嚼碎的是我暴露的身体,我的根依然隐匿在人们的视野中。冰雪覆盖不是我的严冬,只是给我盖上了厚厚的被子;野火烧烬不是我的灭亡,那燃尽的草灰是我再生时肥沃的温床;狂风把我吹落悬崖,我在山崖下沉睡后再度生长;暴雨冲刷,将我送入小溪、河流,随飞奔的激流、汹涌的河水前行,我总有到岸的时候,我换一个地方再发新绿。
我是生长在贫瘠土粒上的小小草,不争花香、不比树高!